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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嫁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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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身上的嫁衣並非常見的紅色。

那個時代還在遵循周禮, 尚黑,像嫁衣這種禮服普遍都是玄色, 後來才大興的紅色在當時僅能作為點綴, 並非主色。李芝畫的就是以玄色為主, 帶少許赤色點綴。

西簾開始回憶以前自己有沒有穿過嫁衣。

應該是沒有的。

她對著這幅畫陷入沈思, 玄色衣服她穿過,並且是經常穿。但玄色的嫁衣,還要登上城墻, 她絕對沒……

……等等。

好像是有的。

沒記錯的話,她第一次見到君王,就是在城墻上。從城墻上下來後,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, 穿成這樣迎接他,是不是想嫁給他做夫人。

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。

她之所以會登上城墻,是因為有人上秉王將至,她才上到高處,好看王的車輦到了哪裏。

只是,這樣的場景,為什麽會被李芝夢到?

西簾第一時間想難道李芝和她一樣,也在那個時代生活過,然後曾經的經歷以夢的形式回饋給現如今的他?

緊接著覺得不對,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李芝怎麽可能會直言畫上的人是她?這不擺明了話裏有漏洞。

於是等到中午起床,去下面餐廳吃飯, 坐電梯碰到李芝的時候,西簾沒問別的,只問他為什麽會認為畫上的那個人是她。

“我看過你穿嫁衣的樣子,和她一模一樣。”李芝說著,取出個東西遞過去,“新年禮物。”

是一個手辦。

穿著玄色嫁衣,立在城墻上的古風少女的手辦。

仔細看就能發現,少女的五官盡管有經過刻意的卡通化,但仍和西簾本人如出一轍。

西簾對著這個手辦看了很久。

直到李芝以為她要說出什麽感人肺腑的話,就見她擡起頭來,十分誠懇地問:“導演,這個人物形象有授權嗎,是正版嗎?”

李芝失笑。

他伸手,像所有對待自己喜愛的孩子的長輩那般,拍了拍西簾的發頂,先說了句放心,有授權,是正版,又說:“你相信人有前世嗎?如果有,這應該就是你的前世。”

西簾說:“或許。”

兩人在飯桌邊坐下。

吃過飯,一幹人去到片場,果然茅草屋那裏的雪已經化了,化的程度和預想的差不多。李芝戴好導演帽,宣布接著昨天的戲份繼續拍。

這一拍就拍到了晚上。

拍完公主和姑姑在茅草屋裏最後一場對手戲,西簾剛站起來,就見喬一南沖她招手,示意有人找。

過去一看,昨天還在上海老宅和她遠距離視頻聊天的江勳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,正在和制片主任聊著什麽;江韻在他不遠處這指指那指指,給身旁兩個長輩介紹片場的這個是幹什麽用的,那個拍起來會有什麽樣的效果。

見到江韻身邊的兩人,西簾剛生出居然真的來給她發紅包的想法,就見江韻發現她,跳起來喊嫂子。

才喊完,江韻像是又發現什麽,瞬間收斂表情作乖巧狀,還悄悄往江母身後躲。

西簾轉頭一看,可巧,衛時遷出來了。

有衛時遷這麽個正牌男友在,江韻那聲嫂子喊得還真不是味兒。

衛時遷沒理江韻,只向江韻父母那邊點了點頭,算是打過招呼。然後問西簾:“你沒說今天要拍大夜?”

“我說了啊。”西簾回道,“江勳說他們就來看一眼,不會打擾到我們拍戲。”

說是一眼,還真的就是一眼。

讓江韻把大紅包拿給西簾,其餘提前準備好的小紅包也依次發給在場的劇組成員後,江韻父母揮了揮手,帶著江韻先走。

江韻戀戀不舍地和西簾說拜拜。

江勳則留下來,監督待會兒要拍的大夜。

今天的大夜是場刺殺戲。

夜半時分,公主睡得正熟,突然被大將軍驚醒。醒來才知房屋被包圍,有人正往房裏吹迷煙。

見狀,公主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,敵國派人來刺殺自己,沒想到等刺客現身後,主要針對的竟是姑姑。公主這才明白為什麽當初姑姑離開王宮時,明明父王給她準備了不少錢財,她卻還是會住在這樣簡陋而隱蔽的地方,原來一直以來都有人在試圖追殺她。

可具體是誰想要姑姑的命,直到安全逃脫後,公主也還是不知道。

——這裏應該又埋了一道暗線。

姑姑雖仍是公主的姑姑,但也只是姑姑而已,她已經放棄了長公主的身份,否則劇本裏她的稱謂就該是長公主或者殿下,而非姑姑。

那麽,誰會鍥而不舍地追殺一個早就不是王室中人的人?

敵國陛下不可能。那就只能是本國的人了。

做出熟睡中被驚醒的反應後,西簾睜開眼,看映在墻上的模糊人影,默默想但願她的猜測沒有錯,不然埋的這麽多暗線到最後一個都沒用上,那就太大題小做了。

這場大夜裏打戲不少,包括公主都有好幾個和大將軍配合的打戲鏡頭。拍到將近淩晨兩點,李芝對拍出來的鏡頭不是很滿意,但出品人說NG這麽多次,演員們都已經很累了,李芝也只好宣布今天收工,晚上再繼續。

卸完妝回到酒店已經是四點,西簾匆忙洗澡睡覺。醒來是中午十二點,她看著臨睡前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紅包,才恍然想起江勳爸媽來了。

她抓起手機給江勳發消息。

江勳回覆她,江韻他們三個正在影視城裏玩,讓西簾好好拍戲,不用擔心。

西簾呼出一口氣,放下手機穿衣服。

穿著穿著,她停下來,琢磨了會兒,還真有點醜媳婦見公婆的奇妙感覺。

橫店影視城很大,又適逢過年,拍戲的劇組不多,游客多,各大景區想深度游玩的話,沒個三四天功夫是玩不完的。於是接下來的這幾天裏,西簾上午睡覺,下午和夜晚拍刺殺戲,非常完美地和晚上回酒店的江勳父母錯過,連頓飯都沒一起吃過。

沒等江勳父母和江勳提議,能不能調整一下時間,不然他們就得回上海了,那邊刺殺戲終於搞定,西簾同衛時遷還有蘇妃玉一起離組,準備飛往德國。

是的,又一屆柏林國際電影節要開始了。

這其中,蘇妃玉是因為主演的《窗外》要在電影節上首映,以及角逐最佳女演員銀熊獎才去的;衛時遷是受邀走開幕式紅毯;西簾則是因為她是本屆主競賽單元評委會的評委之一,之前就和李芝說好了要請假。

三個主演集體請假,整個劇組都要停工。不然李芝也不會那麽急著要拍好那場大夜。

到柏林的時候,大半個德國都在下雪,天氣非常寒冷。西簾這次學乖了,讓江勳準備的禮服全是連胳膊都不露,還帶著毛毛的。去年真的凍死她了。

很快,再臨Berlinale Past電影宮紅毯,西簾沒和衛時遷一起,也沒和蘇妃玉一起。她是作為壓軸,同主席及其他幾位評委一同出場。

和戛納電影節一樣,柏林電影節對華人明星和華語電影都很友好。西簾去年雖然沒能拿獎,但她當時狠刷了一波存在感,加上之後不久的戛納電影節又翻身奪得影後,不可謂不名聲大噪。以致於今年這屆她受邀成為評委會的一員,連主席都在之前的采訪中表示,非常期待和她碰面。

碰面後,一同觀看入圍影片,一同為選誰獲獎而忙個不停——事後主席再接受采訪,直截了當地表示西簾的工作能力非常強,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。

西簾聽到這個褒獎後,第一反應不是別的,而是大概以後國內國外那麽多電影節,都要請她當評委評審了。

話說回來,緊張而忙碌的十天過去,閉幕式暨頒獎典禮照常舉行。

正如《超級影後系統》裏安排的,本屆競爭柏林影後的女演員在各自出演的影片中都表現得非常好,其中有個的表現幾乎是力壓所有人,因此蘇妃玉沒能憑借《窗外》奪得本屆影後。但《窗外》還是拿了兩個獎,最佳導演和最佳編劇,俞兆對此還算滿意。

頒獎典禮結束後,俞兆有意無意地問西簾,明年下半年有沒有空,有空的話繼續當他的禦用錦鯉兼演員。

“為什麽錦鯉在演員前面?”西簾敏銳地察覺到俞兆的險惡用心,“難道我的演技不如我的錦鯉運氣?”

俞兆打著哈哈道:“口誤,口誤。你就說你有沒有空嘛。”

還說要是沒空的話,就把檔期調一調。別人的本子能有他要拍的好?

西簾說:“怎麽沒有,我姨的本子公認的好,她還準備把我捧成柏林影後呢。”

俞兆和楊婧關系好,當然知道楊婧是西簾姨。聞言道:“你這還不是沒成呢。再說了,你姨新戲今年年底開機,又不和我新戲撞檔期,你別拿你姨來搪塞我。”

西簾心說看來俞兆就認定她的錦鯉運氣了。

話是這麽說,最終西簾還是接了俞兆新戲裏的角色。

這麽下來,等《落難的美人》殺青,她後面的安排就是楊婧的新戲,再之後是俞兆的新戲。這三部加一起,又得忙個三四年。

演員真的是吃青春飯啊。

西簾感嘆著,揮別評委會的小夥伴們,啟程回國。

回到橫店,抓緊時間倒了個時差,主演們趕著年後第一場,也可能是最後一場小雪拍了雪中逃亡戲,就開始拍以初春為背景的內容。

春暖花開,萬物覆蘇,百花齊放。也不知道道具組被撥了多少經費,居然把一整條街打造成花的海洋,李芝讓西簾騎馬從中穿過,馬踏飛花,美不勝收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我今天不是去看大黃蜂嗎,本來想著星期一,又是下午兩點半,我肯定能包場。結果多了對不知道是情侶還是姐弟,男的還擡腿踢到我座位靠背【

要不是還得回來碼字,我當時真的準備買下一場的票二刷了。好難得讓我“感覺才看了一小會兒啊怎麽這麽快就放完了”的電影,Bee真的巨可愛!!以及二刷的票買好了,明天下午四點半的場嘿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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